类型:外国诗词-欧洲_Europe-法国诗歌_France

我从曾是明朗无比的国度写信给你,我从一个裹着阴暗大衣的国度给你提笔。
这么多年了,我们都还活着,活在降着半旗的塔里。
唉,夏日,中了毒的夏日!
从此以后,记忆总是深陷于那一天,停滞不前。
钓在钩上的鱼无比地想念水,无比地想念,这难到不是很自然吗?
在山坡的最高处,长矛当胸穿透,
从此,生命再也不成为生命,那个冲破神殿大门的一刻。
我们相互询问,不知如何是好,我们谁也不比谁知道得更多。
这个人手足无措,那个人狼狈不堪,所有的人都心慌意乱。
平静消失了,智慧不比一口气更持久,
告诉我,有谁在脸颊上挨了三支箭还能装作若无其事?
有些人被死亡带走,有些人在监禁、饥饿、流放与不幸中沉沦。
寒冷如军刀穿透了我们,卑鄙与阴险也在我们之中降临。
在这块土地上,还有谁能够承受抚心的欢吻?
我与酒相会是一首诗,我与女人相会是一首诗,天与地相会是一首诗,
但我们听到的诗却麻痹我们的领悟。
大痛中唱不出歌,艺术如青玉的斑纹嘎然中止,
浮云飘过,岩石的般云,桃子般的云,而我们也如飘过的浮云,填满着痛苦的徒劳的力。
我们不再喜爱白天,它咆哮的厉害,也不再喜爱夜晚,它被忧虑所包围。
万籁只叫人沉落,没有一丝声音给人以依靠。
我们的生命有如我们苍白的脸孔,疲惫。
世事很重,夜也重,但重又如何呢?
千万颗星星也照不亮一张床。知者不再知,他们随车而颠,随轮而转。
“保留自己于自身?”
别妄想了,而孤独的房屋不能独存于鹦鹉横行的小岛,坠落中可鄙现出原形。
纯粹的不再纯粹,露出的是固执与憎恨。
在坠落时的尖叫中露出,在鬼魅般的闪躲中露出。但伟大,它从来不出现。
隐秘的热情,永别的真理,石板的沉默,被刺杀者的痛喊,
我们的一切不过是冻结的休息和燃烧的热情的总和。我们的路是丧家之犬的路。
我们未曾在沉默中认出自己,在呐喊声中也未曾,在洞窟中,在异乡人的手势中。
旷野依旧无动于衷,太阳也不曾在意。
我们自照,在死亡的镜子里,在被亵渎的印章的镜子里,在滴血的镜子里,在热情拦腰折断的镜子里,在
当众凌辱的污镜里。
我们重返混浊的源头。
pierre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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